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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鹤坪定位

1999-05-06 来源:光明日报 李国平 我有话说

鹤坪从城市的风尘中和文学的边缘上走出来的时候,许多人并不熟悉这个名字。谁会想到一个年轻的心灵会长久地泅在旧西安酸苦的往事里呢?谁会想到他讲述卑贱者的命运时笔下却那样地沉抑和冷静。他的长篇小说《大窑门》(作家出版社)以及《大窑门》之外的文字在展示了他的创作实力的同时几乎是毫不保留地展示出了他的创作心态和志向。鹤坪的文学表达有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完全是作家的思维,是自己的感悟和心声,他的有些表达在许多人看来是很常识性的东西,但却是现今许多创作者急需要遵循的真理的东西。有时候,鹤坪显示出了对文学极具深度的理解;有时候,他又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之后刚刚看见光明的文学青年;有时候,他是一个沉郁的老人,充满着悲悯人间的情怀;有时候,他是一个年轻的抒情主义者;有时候,他是一个彻悟了天地精神的哲人;有时候,他又是一个狭隘的地方主义者;有时候,他的体悟开阔,直逼力度和深度;有时候,却又失之于自己的心气和血肉。他的有些表达是和自己的创作构成矛盾的。这种矛盾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他的创作并没有最充分地实现他的预想;另一方面是形象远远大于了思想。鹤坪的许多表述,与其说是写给读者的,不如说是写给自己的,这正是作为个体写作者独特的思考以及个性的独特显现。他的几乎所有表述都是自己心灵的产物。鹤坪算不上一个严格意义的“西安学”的学人,他也不是一个民俗学家,他用最感性的文学形式表达着他个体的对西安城、西安人命运的感悟和认识。

从来都有高手出在民间的说法。鹤坪算不算一个民间的高手,可以有不同的看法,但鹤坪是一个在写作追求上了无束缚的独立写作者。在自觉不自觉地有了这个位置之后,他又不是一个快餐文化、角落文化的制造者,他不是为生存和名誉写作,他是为情怀写作,为心灵写作。“民间”是一个近年来被阐释得很充分的概念,但中国传统的民间概念是不一样的,是有区别的,鹤坪的创作意义在于,不管这种区别有多大,关于民间的阐释也必须深入到生活底层去寻找他的精神因子。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讲,鹤坪和贾平凹都不在一个级别上,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创作在某一方面有相似的地方。贾平凹有一个体会:文学搞到一定境界,技巧退为次要位置,而东西方古今作家在追求人类的大境界方面是一致的。鹤坪的小说讲技巧,但不易被看出来,他的叙述平实,但又有内在张力。另外,他的小说和平凹一样,有向古小说叙述方式复归的一面,他在试探着走出一条把小说归之于小说的路子。

鹤坪有为西安写志的志向,但是他实际做的是用文学形象,用自己的感悟再现西安城的沧桑和命运,他找准了成功的视角,并不追求宏阔的图景。陕西的文学生态有不平衡的一面,在北京有邓友梅、刘心武、天津有冯骥才、苏州有陆文夫的时候,陕西着眼于古城风俗创作的作家还没有大的显现。所以从地域文化开拓方面看鹤坪,不能说他是开先河者,但起码也是最有厚度、深度者。但是,我觉着不能过份强调鹤坪对于西安的意义,如果鹤坪仅仅用西安这个概念概定自己,那是鹤坪走入了误区;如果我们从地域角度框定鹤坪,则局限和委屈了鹤坪。读《大窑门》、《老西安故事》,不难发现,鹤坪创作的文学意义以及文学价值要远远大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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